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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6、一十七年 (4 / 4)

    又收敛了眼神,自己回答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而现在,坐在他对面的这个革蜚,认真地道:“等会我记得打扫。”

    高哲好像叹了一声,但又好像没有。

    他毕竟只是坐在那里,慢慢地说道:“你太紧张了。”

    “易胜锋感觉到了危险,但是他并不知道你是谁,也并不足够了解革蜚……”

    他抬起头来问道:“革蜚为什么不能让他感觉到危险呢?”

    迎着老人的眼睛,革蜚笑了:“您说得对。”

    “你已经在越国生活了这么多天,革氏嫡传的身份,可以给你足够多的便利。而你竟然没有更了解我一些,贸贸然就想控制我,好让我替你掩饰身份……你太傲慢。”

    高政慢条斯理地强调道:“在现世,你没有傲慢的资格。”

    革蜚低头表示受教:“您教训得是。”

    两个人完全就像是正常的师生那样。

    一个认真教导,一个用心学习。

    “傲慢是生存的障碍,紧张是失败的开始。”高政说道:“你要先解决这两个根本的问题。”

    革蜚道:“还请老师指点。”

    “先从做事开始。”高政很随意地道:“现在下山去,不许shā • rén ,不许动用超出应有范围的实力,解决你今天闯下的篓子。你杀的人,你要有交代,他们的后事,你要处理好,跟南斗殿有可能的纠纷……你要掐掉。”

    “明白了。”革蜚若有所思。

    “今天就到这里。”高政说着,又回过头去,注视他那空无一物的棋枰。

    革蜚慢慢抬起头来,嘴角带笑:“您真是一位良师。”

    “首先我是越国人。”高政毫无波澜地说道。

    革蜚直起身来,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趟与他料想的太不一样,但却别有收获。

    大有收获!

    走到那扇木门前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那是下一课的知识。”高政看着他的棋,头也不抬。

    革蜚又道:“我好像还没有回答您,我到底是混沌还是烛九阴。”

    “那不重要。”高政说。

    革蜚看着他独坐棋枰前的侧脸。

    像是看到了一幅已经斑驳的工笔画。

    他只看到一个忧愁的老人。

    不知他为什么而忧心。

    他紧皱的眉头,像河流,像山川,像一幅萧瑟的秋景……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一丁点,因那个五岁孩童而起的哀思。

    “吾高不及帚矣!”

    那毕竟是真真切切的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