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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7、耳目为门 (3 / 4)

    满目衰残,尽为悲意!

    这就是……万仙宫吗?一个时代的余响,是如此悲壮,震动人心。

    楚江王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唯恐自己的声音,惊走了这历史的陈迹。

    秦广王亦无言语。

    漫天碧光如虫游,无尽凋意过春秋。他孤立船头,长袍飘卷,腰间面具被风鼓起,“秦广”二字似滴血。

    他直接踏离此船,踏上光与声交织的路,走向那已经不存在的仙宫大门——

    半截残表,一堵断垣。

    血色不新鲜,哀声不可闻。

    当年究竟是遇到了怎样的变故,才叫煊赫无比、高喊出“人即万仙之仙”的万仙宫,一夜间衰残至此?

    万仙来朝的盛景,仍在史书里闪耀。断壁残垣的衰意,已经被岁月吞没。

    虚空之中,有一架断桥,流动的碧光,接续了断裂的部分。

    秦广王在前,楚江王在后,就这样往前走,在迷蒙的幻彩里,走过此桥。

    过桥之后,楚江王随手一撕,像是撕开了一扇门。门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松鼠,刹那间倾巢而出,蹦蹦跳跳地向仙宫残垣散去。

    这些松鼠倒是十分可爱,圆嘟嘟的像一个个雪团子。但是动作敏捷,快逾闪电,且在行进的过程里,逐渐变得五颜六色。

    出于隐藏身份的需要,这松鼠是现世未曾出现的品种,是她自己培育的一种探险松鼠——以灾祸为松子,贮而食之。

    它们的尾巴会变色,会根据不同的危险程度,体现不同的色彩。共有七彩,紫为最凶。

    秦广王则是在楚江王也下桥之后,反手一抹——

    那架连接万仙宫与外界的断桥,好似已经不耐时光,瞬间朽化,如粉尘簌簌而落。

    他是过河就拆桥、入宫便藏宫的人,辛辛苦苦、几经生死寻得的好处,当然不允许他人分润。这一手,正是要抹掉万仙宫的痕迹,好让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在宫殿内部慢慢探索。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有潮声起——

    轰轰轰,轰轰轰!

    此声如兽群齐吼,震荡天缺,越来越迫近耳识,如在耳中闹。

    楚江王放出最后一只食祸松鼠,在仙宫大门前回头眺远,但见一线海潮,自远而近,极速上涨。

    远如线,近似堤,及至身前,已经浩浩荡荡,是接天高墙!

    在那潮头之上,立着一个身着战甲、手提长刀的青年男子,眺看这边,昂扬自信,长声而啸:“吾乃大齐帝国斩雨军正将,田常是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东海之滨,亦为王境——海讯动荡,吾已尽知。何方鼠寇,于此喧哗?!”

    蝉螂捕蝉,惊见黄雀。

    楚江王眉头一皱又一挑。她惊的是对方的身份,在如今的东海,没有任何一方势力,能够跟齐国抗衡。

    这突然冒出来的斩雨军正将,代表的无疑是这片海域最有力的声音。

    但此人孤身而来,并未引军相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说明一切尚有余地——可能对方也不想让齐廷知晓。

    那一句“海讯动荡”,就是理由。他表述自己是摸着动静过来的,不是早有预备——但秦广王哪里会给他们留下什么动静!

    与思虑深远且很熟悉官方做派,事事都要想明白的楚江王不同,秦广王向来果决,常行偏锋。

    他不必先思考,他要问问你有没有资格叫他思考!

    听得此人踏潮而来、大放厥词的这般动静,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扭头过去,绿眸流光,看这人一眼——

    这目光甚至还未落下,在秦广王扭头的过程里,dú • lì 潮头的田常,就打了个激灵,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凉!几乎下意识地要拔出深藏于血的潮信刀。

    相较于他现在所持的大齐军刀,那柄名为潮信的名刀,在海上有最恢弘的力量,才能稍稍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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