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每日高喊天地仁慈的和尚居然说这样话,贺长安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于是退而求其次:“那最起码给一杯水吧。”
他怀里的秦不茴因为高烧嘴唇不如昨日莹润,甚至烧的起了皮。
至德抬了抬一边桌上的水壶,咦了一声:“没水了,麻烦的紧,等着吧。”
很快地牢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贺长安听着周围安静到人心里发麻,他知道至德不会回来了。
怀里的秦不茴不自觉动了动,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不知道喃喃些什么。
贺长安低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她恍惚的一双凤眼:“你醒了?”
可秦不茴没有回答他,凤眼蓄着水汽,好像在透过贺长安看另一个人,最终她吐出一句话:“爹,我想回家。”
贺长安喉结滚动,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画面——
漫天火光,残旗飘扬。
他走在尸海里,也在喊——“爹,我想回家!”
“沈棠,你……”
贺长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不茴再一次昏死过去。
要救她。
贺长安低头咬破自己的手腕,递到秦不茴嘴边:“沈棠,喝水。”
干裂的唇在触碰到手腕的那一刻,秦不茴凭借本能含住了他的伤口,舌尖舔舐伤口,密密麻麻的酥痒落在贺长安的心头。
因为刺痛,贺长安的眉忍不住蹙着,可却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沈棠,你又欠了我一次。”
贺长安就这么守着她最后也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正看到秦不茴在给自己包扎伤口。
“谢谢。”
秦不茴万万没想到贺长安会救她,可所有感动都被贺长安一句话瓦解:“谢什么?太感动就以身相许好了。”
秦不茴没理他,转身抓了一把草杆,贺长安凑过去:“你干什么?”
“搓根绳子,上吊。”
贺长安被她的话一噎,刚想反驳,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两个人不约而同投去凌厉的视线。
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他们手里捧着火红的嫁娶用品齐齐地站在栅栏外阴恻恻地看着他们。
“起来结婚了。”
至慧一个视线,至德上前打开牢门,大家把东西往地上一搁。
至慧看着贺长安鄙夷地说:“临死给你娶了个美娇娘,你就乐去吧!”
贺长安眼角抽抽,悻悻看了眼边上的秦不茴,他旁边这位像是想洞房的吗?明明想是要把他送给阎罗王。
就是眼睛这么一瞥,贺长安看见秦不茴背在身后的手捏着一根硬挺的草杆,一头尖利,看着是想偷袭。
外头陆逍已经带人准备好了,绝对不能让她现在坏事。
贺长安立即扑过去,一把捏住秦不茴的手:“那我先抱一下,不然死了都抱不到,不是白娶了?”
“松手。”秦不茴瞪着贺长安,可怎么都抽不出被贺长安捏着的手,“你快松手啊!”
至慧骂了句下流:“你们两赶紧把衣服给换了!”说完,带着一堆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啪!”
贺长安的脸火辣辣的疼,却还是第一时间抢走了秦不茴手里的暗器。
“你怎么会做这个?”
“不知道。”秦不茴梗着脖子答。
“你是不是会功夫?”
“不知道。”
“你到底是不是沈棠!”
“不知道!”秦不茴语速飞快,“我之前落海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你那么想知道,你帮我查清楚知道知道啊!”
一连串知道不知道听的和贺长安晕头转向。
秦不茴凤眸坦荡:“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和你的人靠不靠谱,总要留个后手。”
贺长安一时分不清秦不茴到底有没有在撒谎,最后一把抓过她的手,让她看清楚自己的伤口:“沈棠,你看清楚,你手筋被挑断过,这根草秆对你而言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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