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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明月清风(193)二更 (2 / 3)

 他们蹭的一下站起来,才要下跪,四爷就道:“免了!在课堂上,只有师生之礼!”

 于是,起身拱手,这便是全了礼。

 跟来的先生,都走到最后,坐在最后一大排长椅上去了。

 什么意思?皇上讲课来还带这么多人吗?

 “坐吧!”四爷也坐在了最前面,打眼一扫,空着两个位子,“禁闭室里的都先放出来吧!上完课继续。”

 是!

 外面有人去请了,然后尚可喜和祖大弼就被从里面带出来了。可算是出来了,祖大弼恨不能大笑三声,问说:“去哪?”

 跟上!

 跟上就跟上,然后就跟上了,被带到了课堂。

 祖大弼没见过四爷,尚可喜当然也没有!在坐的人里,马祥麟、张凤仪、史可法、马世龙,孔有德,都没见过四爷。不过是没关禁闭的这些人知道,来的这个就是皇上。此时心里还砰砰跳呢,心说,这个青年就是那位传说上的帝王呀!脸上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呢,心态且不稳当呢。

 四爷啥也没说,就坐在上面,等着人到齐。

 然后又是俩没见过皇上,且不知道皇上要来的人,被这么进来了。

 进来就是拜见先生,尚可喜的动作尚属规范,没带出别的情绪来,但是祖大弼可不是!草草的拱手,然后没用眼风多瞧四爷一眼,就直接坐到他的位置上去了。

 这个作死的样子,看的后面的熊廷弼等人恨不能一把掐死他。

 都坐好了,四爷就道,“那就上课!今儿是入学以来的第一课,讲点什么呢?这样,你们都是来自军中,军中最关注什么,议论和争执最大的是什么,咱今儿就讲什么。畅所欲言!课堂上嘛,言不论罪。”

 这话平铺直叙,可意思却丰富了!这分明就是要探军中个人的老底子。那么这个话怎么说,就得有点技巧!上面坐着的是皇上,再说是先生,咱也得知道,那是皇上。课堂上,是不论罪,但课堂外的很多东西必然跟课堂是相关的,因此,真不是可以信口开河的。

 李自成和张献忠他们考虑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在思量,话怎么说才算是言之有物!在皇上面前要说,就得说到点子上,有时候问题摊开,可能更好解决。

 因此,这么一问,课堂上反而安静了起来,谁都没先开口。

 祖大弼可不管那一套,你们都不说是吧,那我说!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开口就道,“先生,我是出身辽东军的!辽东军最想知道的就是,什么时候收复失地!守守守,他娘……”他想骂他娘的,但想想教官说的规范言行的话,他硬生生的顿住了,“谁能知道守到什么是个头儿?”

 “哦?辽东战意盎然?”

 那是!打他娘的,怕个甚!

 四爷抬手叫祖大弼坐下,问说,“下面将士讨论这个的时候,主将是怎么说的?你觉得朝廷为什么只守不打?”

 主将说啥?当然是一切听上面的,上面没这个意思就打不成。至于朝廷为什么不打,我怎么知道!反正那么多粮食养着那么多人,就是不打,看的可不着急?

 四爷就问祖大弼,“可读过兵书?”

 读是懒的读的,但是听还是听过的。

 “那你可听过‘战之四祸’?”四爷这么问。

 祖大弼摇头,没听过。

 四爷就看孙传庭,“那请孙传庭告诉你,什么是战之四祸。”

 孙传庭起身,“举兵之日境内贫,此为一祸;战而不胜,此为二祸;胜则多死,此为三祸;得地而国败,此为四祸。”

 四爷的手朝下压了压,叫孙传庭坐下,这才看向祖大弼,“这意思是,战之祸有四,其一,越打越穷。其二,无必胜把握。其三,险胜且死伤大。其四,占了地却伤了自身的元气。这是管仲的话!拿这去衡量辽东的情势,你觉得朝廷能打吗?天灾不断,百姓艰难,朝廷就那么些银钱,要么,用在赈灾上,要么用在打仗上。不打,边关暂可安,灾民得以安置。打,边关乱,灾民不能安置也是乱。一边是两安,一边是两乱,朝廷能怎么选?便是打了,此战有胜算吗?没有!你们自己也很清楚,并无必胜把握。便是仗着火炮,依仗着关隘,能胜,也是险胜。这般之下,岂有不损朝廷元气的道理?条条都犯了战之大忌,这就是朝廷不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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