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拱厅高大威严的神像之后,等到夜幕降临,虔诚祷告的信徒们渐渐散去。
昨天在学校放火的年轻司祭出现在了拱厅里,身后还跟着另一位男仆打扮的年轻男人。
年轻司祭贼眉鼠眼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男仆说:“请您回去禀告伯爵大人,一切顺利。”
男仆点点头,“您确定没有被人看见吧?”
年轻司祭说:“请您放心,如果被人发现了,我说是神明指引我到那罪恶之地去驱赶邪恶,没有人会心存怀疑。”
男仆递过去一个棕黄色的布袋,里面装了应该是满满的钱币,在传递过程中丁铃当啷的响了几下。
男仆问:“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会见机行事。”司祭回答道。
男仆不太放心地叮嘱道:“请您务必要尽快行动,您知道的,太多人向伯爵大人施压了。”
司祭连连答应,“请伯爵大人相信,神殿对邪恶的异教徒同样痛恨,那样的邪说原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
严安妮一瞬间就想通了全部,老国王的死亡只不过是今天或是明天的区别,圣·里格家族发现她得不到奥蒙的喜爱,就干脆连她这个王后都要舍弃了。
她砸了咂嘴。
她还没来得及整治圣·里格家,他们就先沉不住气地要对她下手了。
不是她对圣·里格家族还心怀期望,实在是处理方式难以决定。
碍于目前的社会认知,无论是一位王后,还是未来的女王,身后都离不开家族的背影。
在不能让圣·里格家族失去荣耀的贵族地位的前提下,要怎样将这些吸血鬼的利用率最大化,是一个很难权衡的问题。
在她思考的时候,那俩人接着悉悉簇蔟说了一阵,男仆先行离开了。
司祭拉开钱袋数了数,然后掀开了神台底下的石砖,抽出一张羊皮卷,往上面写了些什么。
从严安妮的角度看不清卷纸上的内容,只能看见神台下厚厚的一摞羊皮卷。
她沉默耐心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年轻司祭将所有东西收好,把钱袋收紧长袍宽大的袖袍里,石砖挪回原地,伸出脚踩平了,变回一个合格的司祭,以一脸悲天悯人的神情走出了拱厅。
严安妮轻巧地从神像后钻了出来,手脚麻利地揭开了神殿下的石砖。
第一张羊皮卷,上面写满了这间邪恶的神殿和圣·里格伯爵的肮脏交易。
不只是抹黑她的学校那么简单。
神殿为圣·里格伯爵解除的大小麻烦被一条一条列在纸上,明码标价的交易让严安妮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父亲私底下竟然是一个那么令人恶心的人。
忍住大声唾骂的冲动,她翻开了肮脏账簿的第二张纸。
对了,肮脏账簿,是她刚才为这一摞罪恶起的名字。
第二张纸的主人是罗伯特骑士,一个肆无忌惮的shā • rén 狂,在他的封地上一共杀害了两百三十八人,而神殿帮助他逃过了六十四场审判。
黑色的字迹像某种扭曲过后的毒虫踪迹,看得严安妮差点干呕出声。
她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羊皮纸,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面前悲悯威严的光明神神像。
光明神真的存在吗?
如果祂真的存在,怎么会容忍如此触目惊心的罪孽在祂圣洁的神台之下发生?
*
夜幕完全笼罩大地,一片死寂中,一匹疾驰的马从乡间的道路闪电般地穿过,只留下一道看不清的黑影。
那是听说严安妮独自进入了“那间神殿”后,当即返程,在路途上累死了一匹战马的奥蒙骑士。
那间神殿的司祭手脚不干净,犯下了很多耸人听闻的恶行,奥蒙之前就在着手调查,因此他派去看守神殿的士兵通过特有的方式第一时间将王后的消息传递给了他。
奥蒙很清楚,一旦那些司祭确定她的身份,就不会明目张胆地对她乱来,至少她的生命安全暂时没有危险。
心慌的程度明明不足以令他以耗费一匹名贵战马的高昂代价赶回,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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