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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遇到难以抵抗的对手 (6 / 9)

 贺予停了好一会儿,继续说了下去:“谢清呈,其实我很高兴你能看到和我一样的东西。这让我不那么孤独了。”

 谢清呈在这一刻完全能体会到贺予的无奈。

 一个立场模糊的人,一个精神病人,哪怕为破梦者贡献了再多,又真的会被视作同类吗?

 他永远都只能是那一匹黑羊。

 人们宁愿相信铁马会飞,信自己和“正常人”们亲眼看见的超现实,都不会相信他说的——“不要怕,那只不过是一架被改装过的直升机而已。”

 谢清呈尽管知道自己如今已没立场,却在此时看着这样的贺予,不由地问:“你……你这三年……都是这样过的吗。”

 贺予垂下眼睑,或许是三年以来,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地完全信赖他,他们提防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问他过得苦不苦,所以这一刻,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贺予的眼眶忽然慢慢地红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假话……”他终于松了那一口硬气,沙哑道,“可是没有人信我……哪怕那么与现实割裂的情景,他们都能相信,却不相信我所说的……”

 “我是真的恨曼德拉,他们杀了我的妈妈,害了我二十年……我不知道警方为什么还是不信我……就因为我曾经被他们害死过吗?……就因为我有病吗?我是个病人我被害过,我就不能渴望着一个真相一个公正吗……!他们一边说着相信我,一边又对我提供的情报怀疑着……可这些都是我的错吗?谢清呈?这些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为什么……为什么宁愿相信这些虚幻,却不肯相信我……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有人真的相信我……”

 谢清呈越听越难受,他虽与贺予之前还有许多心结未解,可就像贺予只要看到崩溃的他,就会条件反射地拥抱住他那样。他也依然会为在他面前难过到嗓音微微哽咽的贺予揪心。这是改变不了的。

 原来如此……原来破梦者并不完全信任贺予,他们嫌他是个病人,慌他会有二心。所以贺予很多情报都没有,只能孤身在敌营里等着一个能够信他的人。

 如果等不到,他一定也就这么认命了,会在嘲笑中继续这样想着办法配合他们。

 他是一个病人,可这个病人却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于是他不得不照顾着正常人的理解方式,去把白的说成黑的,只为了心里的那一口气,最终做成对的事情。他必须忍着别人笑他,疑他,嫌他,嘲他……

 贺予沉默之间,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他愣了片刻,发觉竟是谢清呈回握住了他的手。

 谢清呈说:“我知道你也许不会愿意再相信我第二次,但是贺予,我是真的没有怀疑过你会自己去到段闻那一边,我仅仅……只是想过,你是不是被洗脑了,是不是被打了什么思想钢印……哪怕是,你做的最过分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知道你不是因为私怨就失去了自我的人。所以我会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选择了哪一边,尽管我也试探过,也犹豫过,但我真的……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你的底线。”

 确实是这样,他在到贺予家之前,对贺予的身份一直都是猜测,是试探,是出于对贺予的信任——他不信贺予真的会投身那个杀害了薇薇安的组织,可他没有底。贺予的表现太强硬了,在这过程中,他不是没有过焦虑。

 他甚至怀疑过贺予是不是被段闻洗脑了,他知道贺予不至于堕落至此,却也找不到能让自己真正安心的证据。

 直到他被困贺予家,他借机拿到了资料,出来之后,他才终于有了机会可以确认自己的想法。

 就在他把资料递给焦急等待着最后一点地图补充的指挥官的时候,他曾向总指挥确认更贺予究竟是不是卧底。而谢清呈已猜至如此地步,且非常坚持要知道真相,指挥官在那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掩藏的必要了,他深吸了口气:“……是的,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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