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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0 (3 / 7)

    显而易见,这男人不是修士。不然,他不会连伶舟的真身是魔兽都看不出来。

    被陌生人拦着问东问西,换作平日,这男人可懒得搭理,但看到桑洱负着一把剑,男人不敢小觑她,就说了实话。

    在对方夹杂着乡音的阐述中,桑洱得知,他是在附近的山道捡到伶舟的。

    "满地都是血!这只山猫肯定是和什么野兽打过一场,快没气儿了,就弄到了笼子里。"男人拍了拍驴背,絮絮叨叨∶"天气冷,我媳妇儿老说想要一条围脖,听得老子耳朵起茧子。这山猫的皮毛还挺漂亮,反正也快死了,正好带回去剥了皮….

    话说了一半,男人的手里就被塞了一个钱袋,还挺沉,一打开,里面的钱币足以买上一件冬衣了。他讪讪道∶"姑娘,你这是……."

    "这只山猫我要了。"

    桑洱的鼻头被吹得发红,望着男人,这样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遑论只是放弃一只半死不活的动物。

    桑洱给的钱太多,男人收了,觉得自己多占了便宜,还主动问她要不要帮她把伶舟的皮剥了。

    桑洱婉拒了他的提议,抱着那只笼子,上了马。在大雪降临前,回到了她现在的家——覃禾南边的一间有院子的小宅邸。

    由于除崇很勤快,桑洱的小金库很满,住的地方条件也很好。

    毕竟不会在溯回境待一辈子,攒钱留给未来,也没有意义。

    进了房间,桑洱打开了藤笼,想将伶舟抱出来,却发觉大雪把他伤口的血和笼子黏在了一起。怕撕裂他的血痂,桑洱只好摸出一把匕首,不大熟练地将藤笼五马分尸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伶舟挪到了干净的布巾上。

    铜炉里,柴火噼啪烧响,空气暖和了起来。热水生出袅袅烟雾。桑洱趴在桌子边上,浸湿了布巾,给昏死的伶舟浸软了血痂。那些干结成一撮撮的毛发,硬而粗糙,脏得不得了,现在也只能忍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虚弱了,伶舟被她摆弄了半天,上药、包扎,都没有苏醒的迹象,耳朵两束银翎套拉着,蔫了吧唧的。

    桑洱握住他一只前爪,皱眉细看。

    果然,连银鳞也掉了几片。看伤痕,明显是被撕扯下来的。刚才那个瞎猫遇到死耗子的男人,虽然不是修士,但有一点是说对了的——伶舟不久前,应该才和某种妖怪厮杀过。

    包扎过后,桑洱又检查了一下他的魔丹,还在如常运转。桑洱靠在椅子上,望着毯子上蜷缩着的伶舟,陷入了沉思中。

    她该拿伶舟怎么办才好?

    难道等伶舟醒来了,再对他说一次滚,赶走他吗?

    扪心自问,她这一次……做不到。

    桑洱用指尖敲了敲桌子,有点心烦。

    因为她还发现,溯回境的发展出了问题。

    她一直遵照着"尽量不干涉伶舟的人生"的原则,可,眼下的情况,似乎已经走偏了—按理说,伶舟再弱,也不可能沦落到被凡人骑在头上欺负的地步。

    这简直像是,力量被打了个五折。

    到底是什么地方有疵漏?

    为什么故事会走偏?

    按照这个趋势,如果对他放任不管,伶舟能不能活到溯回境的第一个循环结束时,都是未知数。

    火焰蔓生的暖意,让冰封的知觉渐渐复苏。伶舟的眼皮很沉。剧痛的滋味儿沿着神经迅速传递到四肢百骸。当中火燎火燎的灼热感,却似乎减轻了些,伤口上好像涂了一层冰凉的膏药。伶舟趴着喉咙里嘟囔了一声,意识转醒,忽然察觉到身边有人!

    他倏然警觉,睁开了冷冰冰的兽眸,同时,就要撑起了身子,但浑身都是伤和绷带,支起一半,就晃了晃,再次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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