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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4 / 4)

    没想到桑洱因为身体虚弱,守不住心神,也被当成附带的客人,拽了进来。

    等视线慢慢适应了船舱里的光线,桑洱才看见湿漉漉的船舱地面上,蜷缩着一个小孩儿。

    十二三岁的模样,头发披散,五官精致,红潮弥漫,气息急促,显然正在高热。

    他身上的衣裳潮乎乎的。又脏又臭,两腿间,仿佛还有些发黄微褐的便渍。显然已经被这样绑着好几天了。两只手被麻绳束得太紧,指甲已有些发紫。

    桑洱惊得一晃,差点飘不稳了。

    这脏兮兮的小孩,难道是小时候的谢持风?

    回想一下时间线——这个年纪的谢持风,家族已被灭门,又还没拜入昭阳宗,应该正在到处流浪。

    原文对他的这段经历一笔带过,没有详细描写。但想也知道,一个家境富裕的小少爷,一夜失去一切,在外摸爬滚打,肯定是过得很艰难的。

    现在看来,其中的辛酸与黑暗,远超想象。

    桑洱蹲了下来。

    少年体的谢持风,应该就被梦魇困在了这具小小的身体里,但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而不记得自己进了九冥魔境。

    桑洱不知道前因后果,不知道谢持风为何会在这艘船上,这艘船又要去哪里。

    她也没有实体,触碰不到他,只能干着急:“持风,喂!醒醒!”

    这时,船舱外传来了一阵响声,接着光线一暗,有人走进来了。

    明知对方看不到自己,桑洱还是条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看到了一个长得黝黑壮实,光着膀子,眉毛上还有一颗大黑痣的艄公钻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碗饭,踢了谢持风一下,粗声粗气道:“起来吃饭了,小子。”

    谢持风半掀开了眼皮,颧红唇白,低咳两声,无神地看了他一眼。

    艄公抓着谢持风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扯了起来,用勺子塞他吃饭:“吃,给我咽下去。”

    谢持风被饭呛着了,咳得几乎窒息,胸膛起伏不断。艄公塞他吃了几口饭,失了耐心,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骂骂咧咧地起身走了。

    桑洱气愤不已,看不得小孩儿被欺负,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蹲在谢持风的旁边陪着他。

    过了许久,小孩儿的眼睛才轻微地转了一下。没有泪水,只有麻木。

    江上的日月升了又降。偶尔,艄公会与路过的邻船换点吃食和酒,再继续划船往前走。但那些好吃的东西永远轮不到谢持风。

    高热让小孩儿浑身酸痛,对外界的反应都迟钝了起来。

    也因此,在这天夜里,一只恶心的大手在悄悄解他的绳子,淫猥地拉扯他的衣裳时,谢持风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目眦欲裂。